侯雪岚从未想过,一顿寻常的家宴竟会吃出天价账单。
九瓶她连名字都念不顺的高档红酒悄然见底,婆婆谈笑风生间,却将沉甸甸的账单推到了她的面前。
结账的指令轻描淡写,却重若千钧,压得她瞬间窒息。
正当她指尖冰凉,不知所措之际,一向沉默寡言的公公忽然放下了筷子。
他目光如炬,直视着志得意满的老伴,缓缓吐出一句话。
只这一句,便让婆婆脸上所有的血色顷刻褪尽,惨白如纸。侯雪岚的心猛地悬起,预感风暴将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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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开剩余95%周末的傍晚,华灯初上。侯家宽敞明亮的餐厅里,水晶灯折射出温暖的光芒,映照着一桌精致的菜肴。
空气里弥漫着食物诱人的香气,以及一种不易察觉的、紧绷的张力。侯雪岚穿着围裙,刚从厨房端出最后一道汤,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。
婆婆赵玉珍端坐主位,正笑容满面地招呼着几位衣着光鲜的客人。他们是赵玉珍多年的牌友,今天特地请来家里,美其名曰“聚聚”,实则炫耀儿子侯伟明新近升职的喜讯。
“哎呀,我们家伟明啊,就是太实诚,工作起来不要命,领导赏识,硬是把他提拔上去了。”赵玉珍的声音清脆响亮,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,“这不,非得让我请客,大家热闹热闹。”
侯伟明坐在母亲旁边,闻言只是谦和地笑了笑,轻轻拍了拍身边妻子侯雪岚的手背。侯雪岚回以一笑,心底却微微叹了口气。这样的场面,她早已习惯。
公公侯国强坐在长桌的另一端,一如既往地沉默,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眼镜,仿佛周遭的热闹与他无关。他的沉默与赵玉珍的活跃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赵玉珍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,新做的头发,穿着崭新的墨绿色旗袍,手指上那枚翡翠戒指格外显眼。她热情地张罗着:“都别客气,动筷子呀。雪岚,快给张阿姨、李叔叔他们倒酒。”
侯雪岚应声起身,拿起桌上已经开启的一瓶红酒。酒瓶的标签她很陌生,但精致的造型和沉甸甸的手感暗示着其价格不菲。这是婆婆下午特意吩咐她从酒柜最深处取出来的。
“玉珍啊,你们家真是太客气了。”张阿姨抿了一口酒,啧啧称赞,“这酒真好,醇香浓厚,肯定不便宜吧?”
赵玉珍扬了扬下巴,笑容更深了几分:“哎哟,招待你们,当然要用好的。具体多少钱我还真忘了,都是伟明他们买的,孩子们有孝心。”
侯雪岚倒酒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。她很清楚,自己和伟明从未买过这些酒。伟明的工资卡一直由婆婆“代为保管”,美其名曰帮他们理财,而她自己那点收入,支撑小家日常和孩子的开销已颇为吃力。
她瞥了一眼酒柜方向,那里似乎空了几个位置。一种莫名的不安,悄然在她心底滋生。
第二章:渐起的疑虑
宴席过半,气氛越发高涨。
赵玉珍和她的朋友们推杯换盏,聊得热火朝天。桌上的空红酒瓶,却以惊人的速度增加着。
侯雪岚穿梭于厨房和餐厅之间,不时添菜、斟酒。她注意到,婆婆每次让人开新酒都显得异常“豪爽”,仿佛那些深红色的液体只是普通的果汁。
又一瓶酒见底,赵玉珍扬声喊道:“雪岚啊,再去拿几瓶来,就在酒柜下面那层,都拿来!”
侯雪岚犹豫了一下,轻声提醒:“妈,已经开了四瓶了,大家喝得差不多……”
“让你拿就去拿,”赵玉珍打断她,脸上笑着,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,“今天高兴,阿姨叔叔们难得来一趟,当然要喝尽兴。快去。”
侯雪岚抿了抿唇,感受到丈夫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她的腿,示意她顺从。她低下头,转身走向酒柜。
酒柜下层摆放着七八瓶同样牌子的红酒,包装精美。她弯腰取出时,无意间瞥见了瓶身背后一个极其细小的价签。
好奇心驱使,她借着酒柜的遮挡,悄悄看了一眼。
仅仅一眼,她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,随即疯狂地鼓噪起来。那数字后面的零,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!一瓶的价格,几乎相当于她两个月的工资!
她的手心瞬间冒出了冷汗。这些酒,竟然是如此昂贵?婆婆知道吗?她怎么可能不知道!
强烈的荒谬感和恐慌席卷而来。她抱着三瓶沉甸甸的酒,感觉像是抱着三块烫手的山炭。回到餐厅,她努力维持着表情的平静,但动作已有些僵硬。
“哟,这酒看着就高级!”一位客人赞叹道。
赵玉珍得意地一挥手:“那是,好酒才配得上好朋友嘛!雪岚,都开了都开了!”
“妈……”侯雪岚忍不住又低唤了一声,声音里带了一丝恳求。
赵玉珍脸上的笑容淡了些,瞥向她目光里含着一丝警告:“怎么了?快开酒啊,别让叔叔阿姨们等着。”
侯伟明似乎也察觉到了妻子的异样,投来询问的目光,但最终还是在母亲的眼神下选择了沉默。侯雪岚的心一点点沉下去。她默默地开瓶,软木塞被拔出的轻微声响,在她听来却如同惊雷。
第三章:推至台前的账单
欢声笑语持续着,时间在推杯换盏中流逝。
侯雪岚坐立难安,每一次新的酒瓶被开启,都像是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又加了一重砝码。她根本无法估算,这顿家宴最终会消耗掉怎样一个惊人的数字。
她偷偷看向公公侯国强,他依旧沉默地吃着菜,偶尔抿一口酒,对席间的暗潮汹涌似乎毫无所觉。
终于,餐盘渐空,宾客酒足饭饱。
张阿姨等人满面红光,起身告辞,嘴里不停说着感谢和恭维的话。赵玉珍志得意满地将客人送到门口,寒暄了好一阵才返回。
餐厅里杯盘狼藉,空气中混合着酒气与菜香,却弥漫开一种盛宴之后的冷清和异样寂静。
服务员开始收拾餐具。这时,餐厅经理拿着账单,礼貌地走了进来:“您好,请问哪位结账?”
侯雪岚正准备起身帮忙收拾,却见婆婆赵玉珍笑容可掬地转向她,无比自然地说道:“雪岚,今天这顿饭妈请客,但钱你先帮着付一下。妈今天出来急,没带卡和那么多现金。回头让伟明拿给你。”
话音落下,餐厅里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。
侯雪岚猛地抬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婆婆。先付一下?九瓶天价红酒,加上这一桌顶级食材的菜肴,那金额……她怎么可能付得起?而且,婆婆请客,为何要她来付钱?
她感到一阵眩晕,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,又被瞬间抽空,脸色煞白。她下意识地看向丈夫侯伟明。
侯伟明也明显愣住了,脸上掠过一丝尴尬和慌乱,他张了张嘴:“妈,这……”
赵玉珍立刻打断他,语气依旧带着笑,却斩钉截铁:“怎么了?雪岚又不是外人。我的钱不就是你们的钱?先付一下怎么了,经理还等着呢。”她说着,甚至还嗔怪地看了侯雪岚一眼,仿佛她的迟疑是多么不懂事。
经理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,目光在三人之间微妙地移动,然后将账单递向了离他最近的侯雪岚。
那张轻飘飘的纸张,此刻在侯雪岚眼中却重如泰山。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,如同针扎般难受。指尖冰凉,微微颤抖,她甚至没有勇气去接那张账单。
屈辱、愤怒、无助、恐慌……种种情绪在她心中翻腾。她不明白婆婆为何要如此当众羞辱她,将她置于如此窘迫的境地。
侯伟明终于反应过来,试图解围:“妈,要不还是我来……”他的手伸向自己的口袋。
“你哪来的钱?”赵玉珍立刻甩给他一记眼刀,语气陡然严厉,“你的工资卡不是在我这儿放着吗?你身上那点零花钱够干什么?”
侯伟明的手僵在了半空,脸色一阵红一阵白,彻底哑火。
这一刻,侯雪岚的心沉到了谷底。她看着哑口无言的丈夫,看着面带微笑却目光逼人的婆婆,看着那串即将由她支付的、天文数字般的金额……
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绝望。
第四章:石破天惊
就在侯雪岚几乎要被这巨大的压力和难堪击垮,手指颤抖着快要触碰到那张账单的瞬间——
一直沉默得像一尊雕像的公公侯国强,突然放下了手里把玩已久的酒杯。
玻璃杯底与桌面轻轻碰撞,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,在这落针可闻的寂静餐厅里,显得格外突兀,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。
只见侯国强缓缓抬起眼,目光不再浑浊,而是锐利如刀,直直地射向他的妻子赵玉珍。
他的声音不高,甚至有些沙哑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、不容置疑的力量,清晰地穿透了凝滞的空气:
“赵玉珍,让你那个姓王的情夫,自己出来付钱。”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了。
侯雪岚惊得忘了呼吸,瞳孔骤然收缩。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。
侯伟明猛地扭头看向父亲,脸上是全然的震惊和难以置信,嘴巴微张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而站在中心的赵玉珍,反应更是骇人。
她脸上那精心维持的、得意而从容的笑容瞬间冻结、崩裂、粉碎!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,她整个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,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脸上急速褪去,眨眼间变得惨白如纸,没有一丝生气,比餐厅的骨瓷盘子还要白。
她的眼睛惊恐地圆睁着,眼球几乎要凸出来,死死地盯着侯国强,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荒谬感。仿佛看到的不是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丈夫,而是从地狱而来的索命恶鬼。
她涂着鲜艳口红的嘴唇哆嗦着,翕动了几下,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。那只一直优雅地搭在桌沿的手,猛地攥紧了,指甲狠狠掐进掌心。
“哐当”一声,她另一只手里捏着的餐巾掉在了地上,也浑然未觉。
整个世界,仿佛只剩下了侯国强那句石破天惊的话,在空旷的餐厅里反复回荡,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,砸得每个人魂飞魄散。
侯雪岚的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。她终于明白,这顿天价晚餐背后,隐藏着一个何等可怕且丑陋的秘密。公公的沉默不是麻木,而是火山爆发前最后的死寂。
风暴,不是将至,而是已然降临。
从那天起,侯雪岚的婚姻和家庭,被这一句话彻底撕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口子。 以往所有看似合理的怪异,都找到了扭曲的根源。从那天起,她才知道,光鲜亮丽的侯家,内里早已爬满了令人作呕的蛆虫。 而揭开这一切的,竟是那个最沉默、最被忽视的人。
第五章:死寂与爆发
那死寂持续了足足有十几秒,漫长得像一个世纪。
餐厅经理脸上的职业微笑彻底僵住,尴尬地站在原地,进退两难。他显然也没料到会撞上如此劲爆的家庭伦理剧,手里那张账单此刻显得无比烫手。
最先崩溃的是赵玉珍。
她像是终于从极大的惊吓中回过神,胸膛剧烈起伏,猛地吸了一口气,尖声叫道:“侯国强!你疯了!你胡说什么?!你血口喷人!”
她的声音嘶哑尖锐,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从容腔调,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。她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,几乎要戳到侯国强的鼻子上:“你……你当着孩子的面,你胡说八道什么!你想毁了这个家吗?!”
侯国强面对妻子歇斯底里的指责,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只是那双眼睛里的锐光更盛,甚至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嘲讽。他轻轻哼了一声,声音不大,却像一盆冰水,浇熄了赵玉珍虚张声势的气焰。
“我是不是胡说,你心里最清楚。”他的语气平铺直叙,却带着千钧重量,“那酒,是他最喜欢的牌子,对吧?一下午,你偷偷摸摸打了七八个电话,也是打给他的,对吧?让他来品鉴?还是让他来看看,你怎么用侯家的钱,充你的面子,养你的姘头?”
每一个“对吧”,都像一记耳光,狠狠扇在赵玉珍惨白的脸上。
她踉跄着后退一步,撞到了椅子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她眼神涣散,嘴唇哆嗦得更加厉害,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辩驳之言。侯国强提到的细节,如同精准的刀子,一刀刀剥开了她精心伪装的面皮。
侯伟明终于从巨大的冲击中挣扎出来,他猛地站起,身体因为震惊和愤怒而微微发抖。他看看面目扭曲的母亲,又看看冷静得可怕的父亲,声音发颤:“爸!这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!妈!你说话啊!”
眼前的一切,彻底颠覆了他几十年的认知。他心目中那个虽然强势但顾家的母亲,和那个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懦弱的父亲,形象在这一刻轰然倒塌。
侯雪岚下意识地扶住了丈夫的胳膊,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颤抖。她自己的内心也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,但此刻,一种冰冷的清明逐渐取代了最初的慌乱。公公的话,解释了太多疑点——婆婆近年来对丈夫的忽视、对金钱异常的控制欲、时常莫名的外出、以及今天这顿规格高到离谱的“家宴”……
所有的线索,在那句惊天的话之后,串联成了一个丑陋而清晰的图案。
赵玉珍在儿子质问的目光下,彻底溃败。她无法解释,也无法否认,只是徒劳地摇着头,眼泪终于夺眶而出,冲花了精致的妆容,混合着粉底和眼线,在惨白的脸上留下污浊的痕迹,看上去既可怜又可憎。
“不……不是这样的……伟明,你听妈说……”她语无伦次,试图去拉儿子的手,却被侯伟明下意识地躲开。
这个躲避的动作,彻底击垮了赵玉珍。她瘫软下去,捂住脸,发出了呜咽的哭声。
第六章:摊牌与真相
侯国强冷冷地看着失态的妻子,眼中没有半分动容,只有积年累月的疲惫和最终解脱的冰冷。他缓缓从自己旧西装的内袋里,掏出了一个薄薄的旧信封。
“去年秋天,你说要去南方跟你老姐妹旅游半个月,还记得吗?”侯国强的声音平稳地响起,压过了赵玉珍低低的哭泣声,“你回来那天,我在你行李箱的夹层里,发现了这个。”
他将信封里的东西倒了出来。不是照片,而是几张泛黄的旧票据和一张复印的、折叠起来的纸。
那是一张来自某高端情侣度假村的消费流水单,日期正是赵玉珍所谓的“旅游”期间,入住人姓名一栏,清晰地印着“赵玉珍”和一个陌生的男性名字“王维川”。消费项目包括双人spa、顶级红酒客房用餐等。
还有几张是不同年份的、购买高档男士用品(领带夹、袖扣)的发票,金额不菲,开票时间却从未出现在侯家任何人的生日或纪念日附近。
最后那张纸,则是一份银行流水的复印件,上面清楚地显示,近三年来,赵玉珍从一个侯伟明都不知道的、属于她自己的秘密账户里,分多次、不定期地向同一个账户转账,数额累计起来,足以令人瞠目结舌。收款人姓名,正是“王维川”。
“这些,”侯国强用手指点了点那些票据,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还有今天,你迫不及待地要开那些他推荐、你偷偷买回来藏好的酒,在你的牌友面前炫耀……赵玉珍,你真当我是瞎子是傻子吗?”
侯雪岚倒吸了一口冷气,看着那些铁证,只觉得浑身发冷。她无法想象,公公是怀着怎样的心情,隐忍了这么久,收集了这些证据,又在今天这样一个场合,用这样一种方式,彻底摊牌。
侯伟明一把抓过那些票据,眼睛飞快地扫过,每看一行,他的脸色就灰败一分,到最后,已是面无人色。他抬起头,看着母亲的眼神里,充满了痛苦、背叛和无法理解的愤怒。
“妈……你……你竟然……”他哽咽着,说不出那个词。
赵玉珍停止了哭泣,呆呆地看着那些散落在桌上的证据,面如死灰。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彻底击碎,她连辩驳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第七章:风暴之眼
“为什么?!”侯伟明猛地爆发出来,声音嘶哑痛苦,像一头受伤的野兽,“爸哪点对不起你?!这个家哪点对不起你?!你要这样……这样……”他气得浑身发抖,手里的票据被他攥得变了形。
赵玉珍被儿子的怒吼吓得一哆嗦,她抬起泪眼模糊的脸,试图解释:“伟明……妈……妈也是一时糊涂……是他,是他先勾引我的……我……”
“够了!”侯伟明厉声打断她,眼神里充满了厌恶,“事到如今,你还在推卸责任!”
他痛苦地闭上眼,深吸了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里已是一片决绝的冰冷:“妈,你太让我失望了。从今天起,我的工资卡请你立刻还给我。以后我的家,我的事,不需要你再插手半分。”
这句话,对于一直将儿子视为私有物和最大骄傲的赵玉珍来说,无疑是致命一击。她惊恐地睁大眼:“伟明!你不能……我是你妈啊!”
“正因为你是我妈!”侯伟明低吼道,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悲凉,“才更让我觉得恶心!”
赵玉珍彻底崩溃了。她瘫坐在地上,嚎啕大哭,再无半点之前的优雅风光,只剩下狼狈不堪和歇斯底里:“我都是为了谁啊……我辛苦一辈子为了这个家……你们就这样对我……侯国强!你窝囊了一辈子,就会在这种时候耍狠!你早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不说!你看着我出丑!你不是男人!”
她开始口不择言地攻击丈夫,试图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她的不堪上转移开。
侯国强只是冷冷地看着她,任由她辱骂,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。直到她骂得累了,声音渐渐低下去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里是死水般的平静:“说完了?说完就去把账结了。用你那个‘王先生’给你的钱,或者,用你偷偷转出去养他的钱。”
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张一直被经理拿在手里、尴尬万分的账单:“今天这出戏,总该有个买单的人。”
第八章:残局与抉择
经理站在那里,汗都快下来了。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如此诡异而尴尬的结账场面。
侯雪岚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从这场惊人的家庭风暴中冷静下来。她走到经理面前,低声道:“经理,不好意思,让您见笑了。账单给我看一下好吗?”
她接过账单,快速扫了一眼最下面的总金额。哪怕早有心理准备,那个数字还是让她的心猛地一抽。九瓶红酒就占了总额的七成以上。
她将账单轻轻放在了侯伟明面前的桌上。这个动作意味着,她理解并支持丈夫刚才的决定,这个家的问题必须解决,但这天价的账单,不应该由她来支付,也不应该由目前看来同样被蒙在鼓里的丈夫来承担。
侯伟明看了一眼数字,脸色更加难看。他沉默了几秒,然后拿出手机:“经理,刷卡。分期。”
他没有看地上的母亲一眼,也没有动用家庭共同财产的意思,而是选择用自己的信用额度来支付这笔堪称耻辱的费用。这是他的态度,也是他的决绝。
赵玉珍听到儿子的话,哭得更加凄惨,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。
刷完卡,签好字,侯伟明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。他拉起侯雪岚的手,声音沙哑:“我们走。”
他甚至没有去看父亲,此刻的他,需要时间和空间来消化这毁灭性的真相。
侯国强看着儿子儿媳准备离开,并没有阻止,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回去吧。这里,我来处理。”
侯雪岚最后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餐厅,失魂落魄的婆婆,以及异常冷静的公公。她知道,今天只是开始,侯家的天,已经变了。
第九章:余波与暗涌
回到自己的小家,已是深夜。
孩子早已在保姆的安排下睡熟。偌大的客厅里,只剩下侯雪岚和侯伟明两人。
寂静无声,空气沉重得压人。
侯伟明颓然地坐在沙发上,双手捂着脸,肩膀微微抖动。侯雪岚给他倒了杯温水,坐在他身边,轻轻抱住了他。
无声的安慰和支持,胜过千言万语。
过了许久,侯伟明才抬起头,眼睛通红,声音沙哑:“雪岚,对不起……今天让你受委屈了……”
侯雪岚摇摇头:“我没什么。主要是你……还有爸……”她犹豫了一下,问道,“爸他……好像早就知道了?”
侯伟明抹了把脸,深吸一口气:“我现在回想起来,爸这几年是越来越沉默……妈有时候是过分,买很多奢侈品,对钱抓得紧,还老是嫌弃爸没本事……我以为是更年期,或者就是她性格强势……没想到……”他痛苦地闭上眼,“我爸他……忍了多久?”
他想象不到,父亲是怀着怎样的心情,日复一日地面对妻子的背叛和羞辱,甚至还要看着她用家庭的资源去讨好另一个男人。那种煎熬,足以摧毁一个人。
“妈她……怎么会变成这样?”侯伟明像是在问妻子,又像是在问自己。
侯雪岚沉默了片刻,轻声道:“也许不是突然变成这样,而是……一直如此。只是以前隐藏得更好,或者,以前有所顾忌。”今天婆婆那熟练的甩锅和倒打一耙,绝非一日之功。
侯伟明沉默了。他回忆起成长过程中的一些细节,母亲对物质的看重,对外人评价的过度在意,对父亲的轻视……许多被忽略的蛛丝马迹,此刻都变得清晰起来。
“那些钱……”侯伟明的声音带着痛楚,“我爸挣的,我挣的……竟然被她……”
“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,”侯雪岚握紧他的手,“关键是以后。爸今天撕破脸,恐怕就没打算再回头。我们得想想怎么办。”
侯伟明反握住妻子的手,汲取着温暖和力量。良久,他眼神逐渐变得坚定:“工资卡必须拿回来。以后我们这个家,不能再让她插手半分。至于我爸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看他自己的决定吧。无论他做什么选择,我都支持他。”
经历了今晚,他瞬间成熟了许多,也看清了许多。他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小家,也必须站在一直隐忍的父亲一边。
第十章:摊牌之后
第二天,果然不出所料。
赵玉珍的电话一大早就打了过来,打到了侯伟明的手机上。她的声音哭得沙哑,试图解释,试图诉说自己多年的“辛苦”和“委屈”,将过错尽可能多地推给那个“王维川”,甚至暗示是侯国强的冷漠才将她推向了别人。
她希望用亲情绑架儿子,像以往无数次那样,获得原谅和妥协。
然而,此时的侯伟明早已心硬如铁。他冷静地听着母亲的哭诉,只在最后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妈,错了就是错了。我爸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。在您想清楚并做出真正悔改的行动之前,我们还是暂时不要见面了。我的工资卡,请您今天快递到我公司。”
说完,他不顾电话那头骤然拔高的哭喊,直接结束了通话。
侯雪岚在一旁听着,心中感慨万千。她知道,丈夫做出这个决定有多么艰难,但又多么必要。
下午,侯国强竟然来了他们的家。
他的神情依旧平静,但眉宇间那份积郁多年的沉郁似乎散去了不少。他带来了侯伟明的工资卡,还有一份文件——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的草稿。
“我决定离婚。”侯国强的语气很平静,没有丝毫犹豫,“财产分割方面,我不会让她净身出户,但属于我的,以及这些年她转移走的,必须一分不少地拿回来。已经委托了律师。”
侯伟明看着父亲,重重地点了点头:“爸,我支持你。需要我做什么,尽管说。”
侯国强看着儿子,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暖意:“你管好你自己和小岚的生活就好。我的事,我自己能处理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那些酒和昨天饭钱的事,委屈你们了小两口。这笔账,我会一并算清楚。”
侯雪岚在一旁,看着变得无比强硬和有主见的公公,忽然明白,沉默的人并非懦弱,他们只是在积蓄力量,等待一个彻底爆发的时机。而那个时机,就是昨天。
第十一章:风暴蔓延与最终收场
接下来的日子,侯家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地震。
赵玉珍自然不肯轻易同意离婚,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轮番上演,甚至跑到侯伟明的公司楼下堵人,试图用舆论和亲情逼迫儿子就范。
然而,侯国强手里的证据实在太过确凿。银行流水、消费记录、甚至还有他后来补充的、赵玉珍与王维川一些较为亲密的照片(虽不足以构成直接出轨证据,但结合其他已足够),以及侯伟明坚决站在父亲一边的态度,都让赵玉珍陷入了极大的被动。
那个名叫王维川的男人,在得知东窗事发,且侯国强态度强硬地要追回财物后,吓得立刻撇清关系,声称一切都是赵玉珍自愿赠与,甚至反过来指责赵玉珍欺骗了他的感情。他的无耻嘴脸,给了赵玉珍最后一击。
夫妻共同财产经过清查和分割,赵玉珍私下转走的巨额钱财,在律师的介入下,大部分被追回。由于她是过错方,且在婚姻存续期间恶意转移财产,最终在财产分割上并未占到便宜,只得到了法律规定的最低份额。
离婚手续办妥的那天,赵玉珍仿佛老了十岁。她失去了丈夫,失去了儿子的全心信赖,失去了优渥舒适的生活保障,也失去了那个她自以为是的“爱情”。她拿着分得的那点财产,搬出了侯家,未来的日子可想而知。
侯家似乎恢复了平静,但终究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
侯伟明收回了经济大权,开始真正意义上地经营自己的小家庭,他和侯雪岚的关系在这场风暴后反而更加紧密。他时常去看望父亲,父子间的话比以前多了许多。
侯国强卖掉了那栋充满不堪回忆的大房子,换了一套离儿子家不远的小公寓。他退休后养花种草,偶尔和老朋友下下棋,脸上渐渐有了真正的笑容。那次石破天惊的爆发,对他而言,并非毁灭,而是一场解脱和新生。
那顿天价红酒家宴,如同一个精准的爆破点,炸开了侯家华丽的外壳,露出内里腐朽的根基。
侯雪岚一度窒息于那令人绝望的账单和难堪,却未曾想,那竟是挣脱桎梏的开始。
公公隐忍多年的雷霆一击,彻底改写了家庭的格局。
婆婆为自己的虚荣与背叛付出了惨痛代价,失去了所有她最在意的东西。风暴过后,残局得以收拾,真正的尊严与平静,才缓缓回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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